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shù)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xiàn)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7號金發(fā)男子迷茫地發(fā)問:“還能退出選拔嗎?”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nèi),光線卻好極了。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
蕭霄:“……嗨?”“哦……”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shù)。秦非安靜地吃著飯。
他們?nèi)缃褚呀?jīng)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規(guī)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
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fā)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他又來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cè),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guān)聯(lián)起來的細節(jié),可始終一無所獲。
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三途還是有些懷疑。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這真的不是系統(tǒng)出故障了嗎?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啊啊啊啊????”
剩下的則很明顯了。暗火有玩家曾經(jīng)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qū)⒆约鹤兂闪烁北局衎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這也是羅盤推薦祠堂的原因。現(xiàn)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在一些游樂性質(zhì)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yōu)榱烁髯缘睦妫紩鍪郑ビ绊憽⒉倏v直播接下來的發(fā)展。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徐家的馭鬼術(shù)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秦大佬,你在嗎?”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卻發(fā)現(xiàn)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
凌娜寫道,剛落筆又自己將其劃掉了。安安老師:“……”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guān)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nèi),主人格再度占據(jù)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quán)。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
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拿刀的村民愕然退后。相比于蘭姆房間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冊來,這本書的樣子看上去要清晰很多。社會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jiān)獄、療養(yǎng)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作者感言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