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中段,另外兩個老玩家將身體壓得很低,一副獨善其身的模樣,蕭霄擔憂地看向秦非,壓低嗓音提醒道:“咱們別理他們。”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
那再怎么說也是老徐家的東西,拿了他的東西,總要給他點好處才是。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反正他也不害怕。對付僵尸的法子還有很多。那些在賭局系統中成為熱門選手的玩家們,往往是積分排行榜上上竄速度最快的那一波人,但同樣,也是消失速度最快的那一波。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參透其中隱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
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0號沒有答話。“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
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咱們是正規黃牛。”
小蕭不以為意。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
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真的笑不出來。
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歡迎進入結算空間!”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
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
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那么,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這是自然。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
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鬼火心中涌現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
作者感言
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