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
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
秦非點頭:“可以。”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
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現在正是如此。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蕭霄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
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
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在最終的生存抉擇中無疑會占據巨大優勢。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畢竟副本背景還沒有全部解析,完全萬一這本筆記的細節里還藏了什么其他的內容,因此而被忽略掉,那就不好了。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
“蝴蝶也在找他??那他死定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
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秦非:我敲敲敲敲敲……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這張臉。秦非垂眸不語。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
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他話說的比較委婉,所謂的“轉轉”,其實就是各自去做陣營任務的意思。蕭霄:“?”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秦非道:“你不用去考慮其他人”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作者感言
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