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秦非都有點蒙了。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
其實,在最初的最初,還在大巴車上時,刀疤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年輕靚麗的女人。能夠致使秦非達到現有成績的最核心的因素,還是他的玩法本身。小蕭:“……”
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氣的任務,三選一。……他們這算是,勉強過關了嗎?
果不其然,修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鬼女給他留下的話是。
鬼火提出的問題,也是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想要問的。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
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
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
“焯!羸弱主播怒扇僵尸為哪般?”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
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秦非的眉頭瞬間皺緊。
“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結芬!和我結芬!!”
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導游肯定看到了他剛才拿著電話的樣子。
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
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砰地一聲!“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金發男子惑然發問。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
嗯?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作者感言
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