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又換了一身新的毛絨衣服,在暗火寬大的會議桌上爬來爬去,屋內其他人都對它視若無睹, 并未發現它的存在。秦非:“……”
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院子里竟然還有人?
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
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緊接著,他抬起頭來。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
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
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
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他神情憂郁,看起來十分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那片亂葬崗又變回了一個迷宮,我們在里面繞啊、繞啊,一直繞到天亮,這才終于走了出來。”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一把扯住三途的衣袖:“我靠!三途姐你快看,那不是蝴蝶嗎??”
“誒誒誒??”“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
12號接連殺死兩個人,會成為和他同樣危險的人物。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看樣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
“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
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系統提示出來以后,所有人都瘋狂朝E級大廳沖去。
許久。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直到最后,他正色對秦非道:“謝謝你告知我這些。”會是這個嗎?
他長得很好看。
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
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
一聲脆響。下一秒。
作者感言
“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