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他發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秦非:“……”
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不知不覺間, 秦非的自來水粉絲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
……
秦非沒有妄動。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
神父的話音落下,秦非依言,將板磚再次送上前。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他只能一腳將椅子踢開,抖動著龐大的身軀原地站了起來。
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我是鬼?”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們說的是鬼嬰。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你們做得非常好。”修女滿意地點點頭。黑水晶也是水晶嘛!
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凌娜愕然上前。
咔噠一聲。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
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
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
鬼火一臉絕望:“要是現在有玩家死了,我們能不能回表世界去懺悔?”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
作者感言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