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逃亡隊伍匯聚成了一路,三個追著玩家跑的boss也統一了目標。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
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蕭霄臉色一白:“這是……他的天賦武器。”秦非拋出結論。
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
驟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凜,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側,見狀不由得眼帶深思地望向了他。“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林業就覺得非常難過。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修女一顆心完全拴在了面前的年輕神父身上。
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不,不可能。
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只有我共情npc了嗎?npc好倒霉啊,我記得以前他嚇人都是一嚇一個準的?只要有人回頭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這個副本里他好像已經接連失敗好幾次了吧。”明明二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村長的的聲音卻無比空洞,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而更多玩家則躍躍欲試地走上走廊。“噠。”
“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醒了。”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
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是圣經。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也罷。”孫守義又坐了下來。
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
薛驚奇嘆了口氣。
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觀眾們想得非常美,但5分鐘注定解決不了戰斗。
作者感言
真是好慘一個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