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區轉了一上午,白方犧牲掉了一個玩家,剩余存活的人則或多或少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
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
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秦非眉心微蹙。秦非點點頭。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砰地一聲!“以前沒發現林守英腸胃這么不好哇。”
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
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缺了一角的包圍圈眼見就要被右邊僵尸所突破。下一秒。
“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觸感。
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
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
三途問道。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1號確實異化了。”
老板娘愣了一下。整個大廳熱鬧非凡。“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雖然很難堪,但他面對的起碼都是NPC。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
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為什么會這樣?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
但若是眼前這人真的信了她的話,她的勝率可就直接升到了100%。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作者感言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