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通知——”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插隊并不是一條必死規則,所帶來的后果很可能僅僅只是掉san。……
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這也太、也太……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
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
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也是紅方。”……等等!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出來?
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怪不得。他的SAN值還能恢復正常嗎?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被一堆人穿胸而過。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這副鬼樣,要想靠裝是很難裝出來的。
他還要等鬼嬰出來。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
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
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算了算了算了。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
秦非又看了一眼導游。
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6號見狀,眼睛一亮。
“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鬼火是9號。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而拿了早餐的玩家中,有的人早已猜測出了食物對于san值恢復可能產生的作用,但更多的人卻只是受饑餓驅使以及跟風。“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鬼嬰是個小沒良心, 鬼手就成了秦非最后的救命稻草。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
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宴終——”
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
作者感言
時間飛速流逝,已經過去了一半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