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他已經(jīng)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shù)都會聚在了——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fā)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
他甚至標明了這些人格的善惡立場。
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yè)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
是蕭霄。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qū)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現(xiàn)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壯漢惱羞成怒,視線落在司機的臉上:“你——”——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看他們現(xiàn)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jīng)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xù)自發(fā)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
瞬間,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咚——”
6號站在那里發(fā)呆的樣子,沒過多久就惹得了黛拉修女不悅。
還有什么,是能夠成功打動一位母親的?林業(yè)和秦非各自點了頭。往里走,經(jīng)過一個轉(zhuǎn)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xiàn)在秦非眼前。
秦非搖搖頭:“當然不行,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guī)則。”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身后,秦非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秦非眨了眨眼。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
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出口!
走廊兩側(cè)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鬼嬰能夠在亂葬崗中開辟出一片獨屬于自己的鬼蜮,甚至能與副本主規(guī)則相抗衡,毫無疑問是副本中極為核心的角色, 出現(xiàn)一些和他有關的新劇情也無可厚非。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fā)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
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chǎn)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但,那又怎么樣呢?根據(jù)醫(yī)生筆記里的記錄,16到23號是蘭姆來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響而衍生出的人格。
起初鬼火還抱著“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認真地吸收著這些他短時間內(nèi)注定用不到的知識。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yè)身邊,一只手環(huán)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zhuǎn)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他怎么就和秦大佬一起進副本了呢???
就這還是沒有受到副本任何蠱惑、全程以最佳狀態(tài)通關的結(jié)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響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會比蕭霄更多。
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子,快來。”
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臉頰。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nèi),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作者感言
秦非舒服地扭動了一下脖子,亞里安的服務十分到位,甚至給秦非找來一個軟墊讓他墊著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