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
聽鬼火說,那個蝴蝶一向肆意張揚,是個非常任性妄為的人,一旦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弄到手。“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秦大佬,秦哥。”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孫守義的眼睛一亮。嗐,說就說。
片刻后,他困擾地皺眉:“沒有啊。”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她覺得這個男生怎么這么煩,明明看起來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大人了,卻比那些小屁孩還要難纏。
蝴蝶點了點頭。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還是秦非的臉。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
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24號死亡只會讓里世界多出一個里人格版24號。”
這種感覺對林業而言并不陌生。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
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
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
“那些人都怎么了?”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彈幕沸騰一片。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
哦?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無人回應。艾拉眼中的光亮度頓時從手電筒變為了探照燈。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
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
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壞游戲的進程仍舊停留在0%。
眾人盯著那白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沉了下來。
作者感言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