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但是這個家伙……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假如我偏偏不做呢?”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
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
不知過了多久。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
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
徹底瘋狂!!什么東西?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
半晌,他勉強開口:“那個司機……”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
真是這樣嗎?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不該這樣的。
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可這樣一來——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囚徒們的強大6號是見識過的, 他在“趁亂趕緊多刀幾個人”和“希望不要被囚徒發現,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之間左右搖擺, 在游廊中漫無目的地游走著。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
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那我現在就起來。”
“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昨天他在被吸進守陰村祠堂的門里時,凌娜就在一旁。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
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看那個善堂的獵頭,都被舔得無語了,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
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找到了!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右邊僵尸點點頭, 又搖搖頭。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
作者感言
6號有了防備,起身便向外跑,甚至在出門時一把拉住3號擋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