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徐陽舒肯定不對勁。
“你、你……”
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秦大佬,你在嗎?”車上的新人或許不知道,但老玩家一看便知,那個壯漢絕對不是真的被嚇破膽了,他只是近距離接觸到了黑暗系的npc,san值受到了影響。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
林業沒穩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甚至連獎勵結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
這樣竟然都行??就當0號是在發神經,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又笨又慫又沒用的!!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屋里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
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
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砰!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
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導游:“……?”
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還有另一樁麻煩事。“現在是什么情況?”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
“哎!”“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
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
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
只要找準時機,就能吞噬周圍的一切。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
秦非伸手接住。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
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作者感言
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