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在規(guī)則世界中,有一個所有玩家都公認的事實: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說著他打了個寒戰(zhàn),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yè)的,一個個都是狠人。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秦非:???
凌娜皺了皺眉。“假如”秦非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這個我已經記不清了……唔,對,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今年已經有52歲了呢。”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安安老師看起來20多歲的樣子,長著一張白凈討人喜歡的圓臉,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這些房間要怎么選啊,是可以隨便進嗎?”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
報廢得徹徹底底。
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系統(tǒng)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tǒng)概不負責處理!”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
“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
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剛才里面還有個神父,一直在和我對話,做任務指引。”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能多茍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里,副本出現了什么新的轉機呢?
他神態(tài)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不要再躲了。”
宋天和雙馬尾跟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宋天遠遠看著前面崔冉的后腦勺,發(fā)自肺腑地對雙馬尾感嘆道: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
“沒勁,真沒勁!”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我、我……”林業(yè)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fā)燙。
她已經將這片區(qū)域都走了一遍,卻一個小朋友也沒有找到。修女目光一變。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死里逃生。蕭霄瞠目結舌。
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很快,教堂里的修女發(fā)現了這個秘密。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作者感言
貓咪伸出手,看似十分欣慰地拍了拍玩家的肩:“恭喜你啊,成功進入了高級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