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小隊的人在幫刁明處理好傷口后,雖然依舊將他安排在隊伍中心的位置,卻很明顯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頭燈和手電在這樣的環境中效果十分有限,因為視野受阻嚴重,大家幾乎都只能看見面前的一小片雪地。
起初玩家們沒看懂這是什么意思, 直到秦非提出, 這應該是前兩幅畫中那人腹腔內部的內窺圖。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人,在副本中一共有幾個?這兩個人之所以會變態,純純就是天生自帶變態基因而已。
18歲,那當然不行。
就在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都以為主播就此偃旗息鼓時,秦非卻突然再次開了口。
有的靈體認為,秦非就應該問一些足夠刁鉆的問題。他推開保安亭的門,不知多久沒有上油的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響。鬼嬰在其他玩家眼中是隱身的,但光幕那頭的觀眾卻可以看見它。
秦非的臉上卻笑容不改。怪物只知道,獵物停下不動了,成了一塊到嘴的肉。
孔思明依舊坐在角落發呆, 玩家們并不敢打擾他,生怕他受不住刺激又開始變異。
不愧是半只腳踏路高階的C級副本,果然危機重重,玩家連指引NPC都不一定能有命見到。
雖然主播和觀眾不同, 無法切換視角,但, 顯而易見,秦非早已憑借他靈敏的感知,意識到了自己正處于危急之中。剛才出言嘲諷的幾個靈體抬爪,撫上自己沒有實體的臉頰,委委屈屈地抬眸看了過來。蜥蜴已經痛的跌坐在地,汗如雨下。
……最終他得出結論,可行性并不大。直播間里,原本不溫不火的氣氛在短時間內極其迅速地被點燃。
阿婆忍耐半晌,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偏偏系統將大家投放的初始位置實在所差甚多。
嘀咕個沒完沒了,連眼神都沒多給彌羊一個,仿佛要直接加入黎明小隊,把彌羊徹底甩在一邊似的。這種挑釁的目光令那玩家極度不悅:“你這人怎么這樣,讓我們試試又怎么了?活動中心這么大,萬一第19個人進不去,到時候再說不就行了。”
也沒什么特別的。亞莉安立志要為自己的新雇主留下一個妥帖能干的好印象,忙不迭跑去聯絡家政服務中心。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的畫面:
秦非就在豬人身邊,當蜥蜴卷起褲管,露出傷痕累累的腿時,秦非很明顯地覺察到,哈德賽先生的眼睛都比往常亮了兩個度。
這樣的笑容本該使人心情平靜下來,污染源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嘶啞的聲線從貓頭套中傳出,秦非語氣有些許凝重:“我看見,房梁上,有一雙眼睛。”99%
黎明小隊七個,再加上秦非自己,剩下的人只要會看風向也該知道應該怎么選,具體信不信都無所謂了。在紅色、黃色、紫色和綠色以外,新出現的,第五種顏色的門。
——彌羊是這樣想的。無果,依舊毫無回應。
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可不知為何,自從他遇見秦非,并跟緊對方以后, 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突發事件。
得償所愿的王明明同學,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我無法判斷這扇門是不是生路。”王輝神色恍惚。其他玩家去哪里了?
秦非沒有料想到這個副本竟會遮掩玩家的面貌,在進入副本時選擇了開啟【游戲玩家】的皮膚。亞莉安眼中看到的瞬間不再是沙發和青年,而是一大片閃閃發光、從天而降的金幣雨。
他不可能推開門離去,一定還在這間房間里。竟然是最開始跑掉的刁明。應或對刁明很反感,聞言皺了一下眉頭,急于為黎明小隊辯解:“他不是我們隊的,只是我們的雇主。”
三個已經穿上保安隊隊服的玩家對視一眼。
在收拾完地板上的垃圾以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帶著兩名玩家向屋內走去。
那就換一間。這個手機看起來好像有點問題。彌羊看得眼珠子快要脫眶了:“你他媽的這么能干,之前在14號樓還讓我扛怪???”
秦非笑眼彎彎:“剛剛在營地收的呀。”帳篷外狂風呼嘯,帳篷內則一派寂靜。沒想到林業卻搖頭否決了
鬼火:“臥槽!”在這里站了不過幾分鐘,他已經快要凍僵了,指關節傳來鈍痛,手指幾乎難以彎曲。關于自己的尸體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一點,秦非倒是沒做多想。
那宛若深潭般沉寂無波的眼中漾起波瀾。
秦非一眼便看出,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必定發生了什么。只有林業和鬼火三途,跟他們回去以后又偷溜了出來,重新繞回了這里。10秒。
峽谷的盡頭以外是一汪湖泊。
包括王明明爸爸媽媽告訴他的那些,彌羊聽完后只需要甩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就足夠全盤推翻。那雙眼睛看起來如同無風的海面, 波瀾不驚,卻帶著山雨欲來的氣息,仿佛一個不慎便會掀起驚濤駭浪。
作者感言
但還好,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