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趕尸——生人回避——”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在這種時候,當發現通往告解廳的門開了時,為了爭奪那來之不易的得分機會,巨大的矛盾終于一觸即發。
“徐陽舒?”蕭霄一愣。
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
“秦、嘔……秦大佬!!”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有路過的居民同她打了聲招呼:“老板娘早啊!”
“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
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甚至,蕭霄在規則中心城閑聽八卦時曾了解到,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不過就是兩分鐘!
門外空空如也。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
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滴答。”
“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
“我焯!還從來沒有見過B級以下主播擁有隨從怪物的!!”他不能直接解釋。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他起身來到房門前:“我們住的是四樓。”
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所以秦非拔腿就跑。
低級共享血瓶,在F級主播當中,這是最為常見的道具之一, 卻也絕不是人人都愿意拿出來與人分享的。
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同性戀?”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
秦非深深吸了口氣。村長:“……”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
可惜他失敗了。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作者感言
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