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
沒有,干干凈凈。
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四只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瞪向秦非:“你說什么?!”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他們從禮堂回來的那天,也就是在副本度過第一個晚上之前,導游曾給過他們一份游客指南。
這奇幻又詭異的畫面,令他看起來通身都充斥著一股與整個副本異常和諧的氛圍感。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
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賭盤?
在驗證完身份后,蕭霄帶著秦非來到一臺機器前。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白皙的臉龐浮現起一個略帶羞澀與尷尬的笑容。蕭霄渾身的血液瞬間沖到了頭頂!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而且刻不容緩。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你……你!”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恐怕是不太好過了。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
這老色鬼。
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還真有事要讓他辦?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當6號發現0號囚徒正在向他們沖過來時,他有些驚慌,但并未失措。一場跨越一個大排名!
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撐住。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
“我也去,帶我一個!”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單純的7歲小孩。不會被神父用幾顆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夾子音就給騙到。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啊……對了。”“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不出他的所料。
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你真的很吹毛求疵!!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
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
他看見了鏡子碎片。
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
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究竟該如何破局呢?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
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
他們只要聽明白秦非想讓他們干什么就行了。司機并不理會,依舊自顧自開著車。
作者感言
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禮堂內的場景果真并非真實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畫面與先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