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鬼火在心里一整個可云摸臉.gif,他明明可以確定,自己從醒來以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三途姐啊!“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美容、植發、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
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
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難道……
老板抬起頭看了任平一眼。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
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這究竟是為什么?
遇見“被卷進無限流副本”這種荒誕到極點的事,凌娜起初是很慌張的,但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以后,強烈的求生欲致使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秦非松了口氣。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后果自負。
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不像神父您,整天只要待在這個箱子里,摸摸別人的臉就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黏膩骯臟的話語。
“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噗呲。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無處發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外來旅行團。
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作者感言
這是林守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