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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愿承認,但6號此刻的確很緊張。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徐陽舒卻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 被一打岔幾乎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到了。”
“反正就是不能和他搭話。”“那個老頭?”
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鬼火聽得一臉迷茫。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玩家們都不清楚。
守陰村那么大,能藏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間民宅都有可能。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是什么東西?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靠,神他媽更適合。”
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緊急通知——”……
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瞬間,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懲罰類副本。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顯然鬼嬰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
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這如何叫人不心情激蕩!
作者感言
江同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 看著身后越來越近的煙塵,想到煙塵背后隱匿著的那些形容恐怖的怪物,他緊抿著唇,一瘸一拐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