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眨眨眼：“也不是。”“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

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他盯著前方不遠處。

身后，2號玩家與0號囚徒緊追不舍。

1號對應1聲，2號對應2聲……以此類推。秦非總覺得，這其中暗藏了某種玄機。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

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

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他是因為指認了老板，所以才死的！”他不該這么怕。“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系統：“……”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怎么少了一個人？”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玩家們：“……”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幾人隨意選了條看起來不那么長的隊伍，站在了隊伍末尾。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王明明的爸爸：“碎碎平安。”

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還有另一樁麻煩事。

“？他在說什么屁話哈哈哈哈哈。”

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

其他那些人。老板抬起頭看了任平一眼。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

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

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除了蕭霄一直發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