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纏上了。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悶聲不吭的凌娜忽然搖動銅鈴,迅速向高臺一角沖去。
那屬于纖瘦女性的細細的胳膊,此刻正蘊藏著一種從外表看來完全難以想見的致命爆發力。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
可誰能想到!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最前面幾頁是醫生的用藥記錄表。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秦非的則是數字12。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難道他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好色的人嗎???
他開始奮力掙扎。
“為什么?”【鬼女的手:好感度10%】鬼火的臉一下子就垮了。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鏡中無人應答。
“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例如剛才那個說話的黃毛。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
他說。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尊敬的神父。”
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兩人身前,徐陽舒的眸光果不其然閃爍了一下。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
他會死吧?
起初鬼火還抱著“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認真地吸收著這些他短時間內注定用不到的知識。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
秦非:“……”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境。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作者感言
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