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三,二,一。
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鬼火和三途也一愣。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就在他的個人信息消失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中先是靜默了一瞬,緊接著沸反盈天。
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
“傻蛋先生這張臉真的好棒!雙子版老婆這誰扛得住啊!”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徐陽舒:“……”
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1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頭頂,天色隱約發暗。
風調雨順!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
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秦非瞥了蕭霄一眼,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著想, 他補充道:鬼女十分大方。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她僵直著后脊,緩緩看向頭頂。
若是這里根本就沒有柳樹呢,那他們又要從哪里去找楊柳枝!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不變強,就會死。可撒旦不一樣。村長:“……”
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
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
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
隱藏任務的級別高于陣營積分,完成隱藏任務的陣營可直接獲得勝利。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作者感言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