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這樣當然是不行的。這顯然將0號囚徒惹惱了。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
這時24個人格已經全部誕生。
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卡特。“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到底是誰教的這個人說話,怎么說起什么來都是一套一套的!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
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挑選圣嬰和圣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修女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過他們。“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
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救救我……蕭霄臉色一白:“來了。”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
就在剛才,他們只差一丁點,就要被蝴蝶的人堵在服務大廳門口了。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主播是想干嘛呀。”
“沒關系,不用操心。”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則帶來的傷害。“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你在外面瘋狂的找他嗎?他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
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8號,蘭姆,■■他只是一個正在進行自己第2場直播的新人而已啊!
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林業眼角一抽。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
作者感言
“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