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最壞的結果之一,大家已經無路可逃, 只能正面迎戰。紅黑交錯,層層疊疊,像是在墻壁上用鮮血涂就出了一幅幅潑墨山水畫。聲音從此處戛然而止,兩人在距離秦非幾米開外的位置站定,臉上露出尷尬的笑。
頭頂,一輪慘白的孤月高懸,白天看上去十分尋常的一棟棟居民樓,在夜風中卻顯出一種鬼影幢幢的陰森感來。困在腰際的力道一收,秦非條件反射地往前邁出一步, 身側衣角卻忽然緊了緊。但也僅限于此。
小東西在地上爬來爬去,發出興奮的小聲哼哼。這家伙怎么也這么慘,莫非他和自己一樣,也被生活在石窟中的蟲子襲擊了?她并沒有林業那樣的好運,在一進副本時就遇到了愿意關照她的老玩家,呂心的第一場副本完全是靠運氣通關的。雖然通關了,但她對副本世界的認知幾乎毫無寸進。
……祭壇在塑料袋里碎成一塊一塊,秦非動作極其絲滑地抬腳一踹,將一包碎片踢進旁邊的草叢里。彌羊奇奇怪怪的模樣像極了精神失常,林業面帶怪異地瞅了他幾眼,問秦非:“你那邊的事處理完了嗎?”
當時那個老太太身邊坐了好些人,大家的反應都如出一轍,看起來著實不像作偽。這回他沒摸多久。烏蒙也挪。
遠處走廊,有人高聲喊叫起來。死了四個玩家,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泳池里漂浮的彩球足有16個之多。然而一等再等,秦非卻始終不見蹤影。
彌羊、林業和蕭霄圍坐在一張圓桌前,六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灰色貓咪的臉。由于不清楚峽谷這段路會遇到什么事,玩家們整齊的排成了兩列,兩兩并肩,警惕地向前行走著。
那下次呢,他會不會出剪刀?“商業街看起來都有點蕭條了。”
秦非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將手往袖管深處攏了些。
“等到這些玩家發現,只要死一個人,剩下的雪怪就都會退后,不知道他們會是怎樣的心情?”“勘測員認為,在每年的7~10月,托羅蒙德雪山和另一座本身并不在陀倫一帶的雪山,會出現為期三個月的空間交錯。”應或:“……”
他其實并不怕那怪物。
豬人的樣子實在不怎么好看,豬的耳朵和豬的鼻子將臉皮撐得亂七八糟,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怪物。
烏蒙站在雪地里吸氣又呼氣,把衣領拉下試圖用冷風吹滅心中的怒火。
秦非發自內心地感嘆道。“噗通——”眾人在旁邊那間雪屋中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床下縮著。
他想問林業為什么,但少年已然一溜煙地沖向玩具熊,踩著凳子,動作不甚協調地往上爬去。
但谷梁的慘叫聲,的確伴隨著蠟燭火光同時出現,秦非可以確定。他就是因為知道,只要預選賽一播出,必定會有無數人和現在的他做一樣的事, 所以才不想參賽的。
彌羊抬頭,望向那個突然比他還高出半頭的橡膠腦袋,覺得腦子里暈乎乎的。“哈哈哈哈哈, 你這樣好像在罵他:奇葩事做多了, 走夜路小心撞見鬼!”
有頭的,沒頭的;有臉的,沒臉的;秦非見過的和沒見過的。在規則世界中,絕大多數玩家購買的外觀,都是僅限于在中心城中使用的單渠道外觀。然后間隔片刻,下一個排到的動物繼續重復這一流程。
玩家們頓時一哄而上。秦非則雙手插袋,不急不緩地跟在他們身后,低著頭,仿佛正思考著什么。
被徹底馴服后的玩家,將會轉換至死者陣營。他任命地朝那堆垃圾桶的方向走。“在他們被同化的這24小時里,他們是無法對我進行攻擊的。”秦非解釋道。
不是沒找到線索。有狼人的死在前,足以警示他人:這無疑是在賭命。
……
他屏住呼吸望向四周。蕭霄彌羊他們肯定是順著通風管道去了別處。
他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回到12號樓四樓,在王明明家的門口停住腳步。有狼人的死在前,足以警示他人:這無疑是在賭命。
可垃圾站時間表上提供了6處地點,中心廣場那一處的確是最最特別的。“千萬別這么說!”
林業三人應下,四人在路口分別,秦非獨自向12號樓走去。“真都要進去嗎?”
聽見動靜過來查看的彌羊:“……”刺頭神色冷淡,似乎并不太想和薛驚奇產生過多交流。其實玩家們身在副本中,彼此間算不上熟悉。
三人口鼻中呼出的氣在面前凝結成白霜,在視野被凍得模糊之前,那聲音終于又一次響起。峽谷另側的雪怪突然加速, 與玩家們不同, 雪怪在雪地中行動起來如魚得水,根本不會受積雪所限, 幾乎片刻就沖到了玩家面前。
玩家們半點不敢減緩速度,持續不斷地向前飛奔。彌羊還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造成了一樁誤會,他正津津有味地清點著戰利品。他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車間工作服,眼神從始至終沒有落在任何一名動物玩家身上。
整片湖泊中所有復眼翅蛾,全都以比剛才瘋狂十數倍的姿態朝著這邊沖了過來!寒風在帳篷外卷起鬼哭狼嚎般的呼嘯,雪粒子不斷擊打著帳篷,發出撲簌撲簌的響聲。
作者感言
現在那些躺在泳池底下的骨頭渣子,就該是他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