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xù)說騷話的嘴。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xiàn)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
“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繼續(xù)交流嗎。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yè)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nèi)。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解決6號刻不容緩。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jié)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guī)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
賭徒搖搖頭,一臉高深:“你不懂。”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fā)出的聲音。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jīng)不是人了。“1號確實異化了。”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jīng)緊閉一天的休息區(qū)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zhuǎn),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秦非:“?”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盡管已經(jīng)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其實, 我已經(jīng)有了一點想法。”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nèi)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
甚至,由于靈燭在這里無法點燃,假如不是騷操作如秦非這樣,直接撬掉了迷宮入口處的壁燈,普通玩家進入迷宮后很可能會選擇直接用手扶著墻走。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系統(tǒng)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fā)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假如直播大廳有表情, 現(xiàn)在一定連嘴都會笑歪。秦非若有所思。
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zhuǎn)身回了臥室內(nèi)。苔蘚,就是祂的眼睛。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nèi),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xiàn)在空氣中。
林業(yè)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y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溫和與危險。
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tǒng)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王明明的媽媽急切地開口道。
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孩子們列成一隊,沿街向前走。家里并不富裕,養(yǎng)不起蘭姆這個閑人。
一切都清楚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看樣子,應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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