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所以,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因為這群家伙在睡午覺?
“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
可還是太遲了。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
再加上這對恐怖夫妻頭頂異乎尋常的好感度條。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近在咫尺!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是鬼火。
秦非詫異地揚眉。
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隨即兩人頭頂的好感度條齊齊上漲,變成了10520%。近了!又近了!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我沒死,我沒死……”
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你跟我來吧。”醫生轉身,向走廊深處走去。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但左右兩側危險同時逼近,蕭霄分身乏術。
堅持住!
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
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悶聲不吭的凌娜忽然搖動銅鈴,迅速向高臺一角沖去。
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
19號的神色十分冷靜:“剛才晚餐結束以后,我看見6號又在和5號他們聊著什么,眼神還不停地往各個房間瞟。”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讓位給他”的言論,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
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
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非的直播間因為在線觀看人數太多而被破格上了推薦,足以證實他的直播內容非常吸引人。
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
作者感言
“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