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這間卻不一樣。亂翻東西怎么就不純潔了?再說了,玩家們因為害怕觸犯規則,翻東西都是輕手輕腳,拿起什么下一秒就立馬放回去,簡直有素質得不行。
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至于那些低價值的線索,若是被玩家抽到后那個人會怎么想——
“請尸第一式,挖眼——”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
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
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正是那些看似不經意實際卻環環相扣的偶然。難道他們也要……嗎?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既然這座祠堂已經不再是正確的祠堂,那又怎么能指望祠堂大門外還會是正確的守陰村呢?不然還能怎么辦?
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蕭霄:“……”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
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正是秦非想要的。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
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
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
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
他的臉上,那因過于強烈的奔逃而產生的紅暈已經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在場的看守卻齊齊變了臉色。“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
……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
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反應過來。
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亞莉安現在對秦非的好感,比上次見到他時有增無減。
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這是要讓他們…?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他用比6號看他更奇怪的眼神看回6號。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
作者感言
然后三個人一起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