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
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
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
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這個人怎么這樣啊!!
鬼火還不知道他的腦內吐槽,一不小心戳中了一部分真相。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不過,即使從始至終都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秦非心中卻有著一個十分篤定的念頭: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那兩個曾經在規則世界中成為傳奇的風靡人物,就此銷聲匿跡。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
“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
催眠?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
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7月1日起,本社區將迎來一個人數為28人、為期一個月的外省旅行團接待任務,現在社區內部招募志愿者。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那必定就是那樣的。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
鬼女氣到后槽牙都在發癢。“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
即使是現在,秦非的反應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得救了。
“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
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鬼火和三途的腦門上瞬間冒出一連排問號。
作者感言
第45章 圣嬰院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