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且不說他弄死了8號。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
“你們……”是的,舍己救人。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
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19號當時已經走到了6號跟前,3號躲在門外。
會待在告解廳里的……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
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這已經是孫守義經歷的第三場直播了,F級世界中大多數都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孫守義性格穩重,年紀又偏大,因此從第一次直播開始,就一直扮演著團隊中比較核心的帶頭人。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傲慢。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之不盡的世界。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
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鬼女忽然就愣住了。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是真的沒有臉。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
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蘭姆一愣。“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系統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
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尸體!”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果然。
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四,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的湘西民風民俗,部分民俗風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切勿辱罵、攻擊村民。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靈體喃喃自語。
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副本更加要緊?
多么美妙!
作者感言
東南角的垃圾站, 就連陶征也沒有親自去過,林業一行人眼看時間快到, 急匆匆趕了過來, 和剛到不久正在試圖尋找目標地的秦非迎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