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一把搡去，石碑紋絲不動。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但。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系統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外面漆黑一片。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

怎么看都不太像啊。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

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眾人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沒有順利完成工作的導游，會得到怎樣的懲罰？

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

死亡仿若一張緊密連結、環環相扣的網，從不留給人任何喘息的空間。

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

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沒有得到回應。“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

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

……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

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