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你、你……”
秦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綜上所述,秦非得出結論: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
穿透厚重的石質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
“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噠、噠、噠。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
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
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是……走到頭了嗎?還是會異化?
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筑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
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反正按照玄門中的道理來講,這兩個鬼說的話的確在理,不像是在騙人。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只是大致講了講他在門背后的見聞。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要是從今往后的新手主播,全都對標這位的水準就好了!”靈體發出由衷感嘆。“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
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
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
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
叮鈴鈴,叮鈴鈴。
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爸爸:“沒關系,那就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