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
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
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很可能就是有鬼。秦非:“……”
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5號和7號兩人站在6號身旁,模樣同樣十分駭人。
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你憑什么不讓我們下車?”刀疤壓低嗓音,眼神如毒蛇從秦非臉上寸寸盤過。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發生什么事了?
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秦非帶著林業,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街走去。可這對他們來說并不一定全是好事。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要不怎么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呢?
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
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
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就說明不是那樣。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
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這些都是必須要被煉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順利完成的。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
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當然沒死。
“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他示意凌娜抬頭。“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
作者感言
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