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自我譴責了一整夜以后，事情卻又變了樣。“廣播沒被污染。”岑叁鴉閉著眼, 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除了指南針和手機以外, 在孔思明看過的帖子里, 那個勘測員的相機也能在雪山中正常運作。”

秦非身旁，余下三人均面色沉郁。蕭霄悄聲道：“這些是不是副本道具啊？”

沒有盛放著廚余垃圾的垃圾桶, 也沒有堆得遍地都是的塑料瓶和紙箱。垃圾站只開半個小時，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他們也的確該離開了。

等到距離越來越近，秦非終于看清，那似乎是一個個孔洞。

在秦非的視角下，他的頭頂浮著一行字。

大門是暗紅色的，銹跡斑斑。要怎么選？不知道他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見識得到了。

“什么？人數滿了？”秦非覺得，事情可能要糟糕。聽見呂心道謝，崔冉臉頰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下樓的腳步也顯得愈發輕快起來。

那些復眼翅蛾一個勁往這邊擠，巨大的沖擊力甚至將冰層撞出薄薄一層裂紋。“沒有。”岑叁鴉淡淡道。

A級直播大廳，蝴蝶的光幕前。

剛才氣氛還算和睦的餐廳，空氣頓時凝固住了。跑得最快的那批怪物身影已經隱隱綽綽可見。聞人黎明不明所以：“有事？”

窗簾仿佛被人卸下來，洗凈烘干又重新裝上去似的，色彩都比之前鮮亮了兩個度，十分規整地收攏在兩邊，就連綁窗簾的繩子都打了漂亮的蝴蝶結。和事關玩家們晉升的普通副本不同，展示賽和公會賽的內容對中心城內一切玩家開放。你們他媽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一個二個都在欺負人！！

假如錯過保安隊招聘、沒能及時掌握那些隊規，很可能會使夜行的玩家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說不定就是打開樓下大門的鑰匙。果然那具尸體的樣子和店老板完全不同。

心腸這么好的人，在正常世界里都不多見，更遑論是人心叵測的副本。秦非簡直快要被捧上了新人的神壇，無數玩家對他產生了濃郁到極致的好奇。秦非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座山能怎么困死你？它只是一座山。”一問三不知算是怎么回事呢？

當然，秦非會這么覺得，不是因為他能找到正確的路。

副本背景中已經提到過，他們來自Y大的登山社團，大學4年間已經組織過許多次集體活動。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人群就將他與貓咪沖散了。谷梁：“在高階副本待了這么久，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精神免疫力再高能高到哪里去，玩家不可能屏蔽副本中所有的精神污染！”和余阿婆的銅鏡一樣，這枚戒指同樣是一個空間鑰匙。

騶虎擠在最前面。這樣哪能找到什么線索？

靈體們摩拳擦掌，面目貪婪地盯著光幕。仿佛在瞬息之間被抽干了全部的生命力，枝干迅速，萎縮。【叮咚——】

他在白天沒能完成抓鬼任務，那10個定位點的其中之一就是他。

粗重的鎖鏈在門把上緊緊纏了數圈，鎖頭比秦非的拳頭還要大。雙手抱膝，嘟囔起來：“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早知道，我們就不該在這里扎寨，不該在這里過夜，快走，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座山！！！”

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就吃溜溜梅，就你們長眼睛了會看人？？那些蟲子順著人的眼、耳、口、鼻各個部位鉆入人體內。能帶進副本里的面具當然也有，但那種面具都很假，一看就不是真臉，用那種外觀反而更容易被人盯上。

說請勿亂動，但呂心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扉頁背面印著長長一段引言。“我進入戒指空間后，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垃圾站里，毀掉那面鏡子，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的確被秦非說得動搖了。

身下，雪做的地板早就被他的體溫融化后又凍上，變成了一層薄冰。應或撞到麻筋了，但他沒在意，額角沁出一層冷汗。一個是昨天便和薛驚奇有不合的刺頭，另一個似乎是蝴蝶身后的某個傀儡，因為一直沒有和其他玩家一起行動，看著有些面生。“迷路？”

修長蒼白的手指抓住西裝一角, 指尖將布料揉出褶皺，一雙湛藍的眼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青年。或許上面畫的圖，就指向了污染源藏身的方位。

而所謂的游戲區和彩球，只不過是副本給予玩家的障眼法。

越來越近了！

鬼嬰在船艙間靈活地游竄。天空中又一次出現巨幅熒光地圖，和昨晚出現的那張一模一樣。有玩家盤腿坐在地上，也有玩家彎腰靠邊站著，九個人把并不寬敞的帳篷占的滿滿當當。

絕大多數污染物都會給玩家帶來幻覺buff，王輝不僅懷疑那道背影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替換成了幻覺，他甚至懷疑，眼前這扇門也是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