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
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
被耍了。
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神父徹底妥協了。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
“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就像現在。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
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什么?!”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
“砰”地一聲。
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秦非的兜里還有一大堆,沒一個能點亮的,想來只可能是特殊場景所造成的限制。直播中心,屬于0039號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談聲不斷,圍觀的靈體的臉上全都掛著興奮的笑容,伸手沖屏幕指指點點。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而是直接站起身,嘗試著靠蠻力破壞門窗。系統:“……”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這么敷衍嗎??他完了!
他完了!“該去做禮拜了!”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蘭姆往外走。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作者感言
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