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協議，卻只空有這么一個協議名，底下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一行簽名欄。彌羊坑起岑叁鴉來毫無愧疚心理，就像秦非偷偷利用孔思明對付開膛手杰克時心安理得一樣。

走廊在瞬息之間熱鬧起來，又在瞬息之間安靜下去。很有名的兇殺案嘛， Hello Kitty藏尸什么的，上過網的人都知道。

在場的所有玩家，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層不屬于人類的皮套。

下了那么多本，頭一回見這么不正常的指引NPC。

林業點頭：“我們三個都是來報名巡邏隊的。”雙馬尾的神色有些怪異：“那個……那個老頭，好像不見了。”他這輩子的運氣，在認識小秦以后都沒了。

但，前方確確實實是一片斷崖。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反正玩家們本來就要破壞掉它。右邊僵尸的實力在玩家面前受到了限制，所能發揮出的也非常有限，這才讓秦非有了可乘之機。

“薛驚奇臉都綠了有沒有！”

“給我？”他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林業湊過去看：“還真是。”

但定睛看去時，卻又還是原本的樣子。隱藏任務不是被蝴蝶接到的嗎，和王明明有什么關系。

一旁的玩家大驚失色：“你怎么了？”它將視角停在聞人黎明的直播間，靜靜等待著這個自己養成了近兩年的玩家走向死亡。“勘測員下山后，講起自己在山上的經歷，當地人都不相信。因為托羅蒙德山上既沒有樹林，也沒有神廟。這座山每年都有數不清本地人攀登，從來沒人見過勘測員說的那些東西。”

那批選擇上甲板的玩家一共有8個，同樣也是兩支隊伍。在進入副本前，玩家們曾在游戲宣傳冊上看到過簡介。

豬人NPC將手里的話筒一揚。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秦非走到彌羊身邊說道：“他今天去社區里的美容院做了個光子嫩膚，看起來是不是年輕了不少，媽媽？”

剩下那些自認為彩球數量處于邊緣的玩家，選擇了放棄資格。秦非在離開封印之海后和污染源達成協議，幫祂去各個副本世界尋找靈魂碎片，所需要做的就是聽從污染源的指示，進入祂所需要的副本。兩人剛才翻找冰柜時，角落的塑料袋掉到了地上，有東西從沒有系緊的袋口中滑落出來。

玩家們心有余悸地圍攏上去。

“蝴蝶……蝴蝶大人——”就這樣直接過去當然是不行的，一只動物在夜間逃逸，被發現了，絕對會釀成驚天大麻煩。因此一旦被雪崩波及，他們就必定被掩埋。

草叢里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林業還是鬼火，十分迅速地將碎片撿了回去。

除了門以外，神廟其他部分的外墻上既沒有文字也沒有圖案。

“唔，其實。我也沒做什么。”秦非語氣輕描淡寫，“就是順手去消滅了一下污染源。”這聲音，是保安亭里那個老保安！想到這里，彌羊又恨恨地瞪了孔思明一眼。

就在杰克上前的時候，后面那支八人小隊也正低聲談論著什么。

什么義工？什么章？秦非對著虛空中那無形的鏡頭笑了笑，又贏得一片沸騰的彩虹屁。“咔噠。”

從始至終，彌羊臉上都未曾流露過任何對于死亡的恐懼。他所展露出的躁動也很浮于表面，不像是在為眼下的困境擔憂，反而更像是厭倦了被外面那些鬼追著跑，想盡快脫離這個場景，去玩點其他新鮮的。天馬上就要黑了。

大多數玩家都在休息，秦非半坐起來。

被懟了的那個靈體有點不服氣：“完了，徹底沒救了。”觀眾們扼腕嘆息。“你的陣營任務會被直接判定為失敗，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湖底。”

豬人NPC的辦公室，休息室，臥房。玩家不能一直滯留在走廊，過不了多久，整個游戲區就會空無一人，頂多剩下個位數提前結束的一輪游戲的人。他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把匕首，劃破指尖。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林業還在想，他們是不是要一間店鋪一間店鋪的，從商業街頭搜到街尾。聽起來很多，實際上，光是在秦非他們眼皮底下倒霉的就有足足十八個人。但晚餐前的饑餓和虛弱也都是實打實的。

副本世界中的玩家，混到高階，手里或多或少都有幾件上手的道具。游戲大廳中陷入一派詭異的安靜。

呂心沉默了一會兒。秦非沉默下來，認認真真繼續吃早飯。聞人黎明深吸一口氣，縮到旁邊去裝鵪鶉了。

薛驚奇的呼吸聲都粗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