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
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
秦非含糊其辭:“和你一樣。”他只好趕緊跟上。
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guī)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
沒拉開。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yè)、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
不對,不對。“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
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jié)B出來。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0039號副本世界, 又名《夜游守陰村》副本,五年前第一次上線后不久,便成為了新人區(qū)的熱門副本,以其低到離譜的通關率聞名于觀眾當中。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蝴蝶瞬間神色大駭!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他沒能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能夠擔任起“監(jiān)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
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怎么他身上是帶毒嗎?“主播是想干嘛呀。”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
不行,他不能放棄!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然后又往旁邊挪一步,指著第3個沙坑:“這里也沒有。”“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fā)。
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
修女微笑著介紹道。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在工作與新認識的、充滿好感的朋友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工作。6號見狀,面上露出些許不悅。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
作者感言
秦非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純潔又和善的笑:“沒有,我沒有事,親愛的修女,你不必為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