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蕭霄愣了一下:“蛤?”
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總之就是有點別扭。“宋□□居民樓那邊過去了,之后就一直沒回來。”
這很難講。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
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
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玩家們:一頭霧水。
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還一看就是幾十遍。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
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
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話音戛然而止。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義莊內,剩余的15個玩家正齊聚在棺材旁的空地上。
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雖然彈幕減少是肉眼可見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應過來是他身后有人啊!?”
十有八九,是對應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則。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
作者感言
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