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yōu)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無心插柳。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guān),不敢發(fā)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八浴!鼻?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guān),是吧?”
而且剛才玩家們一直盯著那邊看,也沒看見有小孩跑離空地,往建筑物里藏。但,現(xiàn)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
在副本里,時間就是生命。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xiàn),出現(xiàn)在岔道的盡頭。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guān)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不能被抓住!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什么……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shè)實在好得出奇。
像三途這樣的人,若是想趁此機會拿個4~8分,絕對不成問題。
“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鼻胤切闹猩?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將這七處封住,就能徹底將人的生氣隱匿在軀殼之內(nèi),而不外泄。鬼女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fā)言。
蕭霄連連點頭。“咳咳咳。”秦非揮手驅(qū)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fēng)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fēng)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熟悉的內(nèi)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
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xù)上前。
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
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要的要的!”【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積分10】
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迷宮?”難道他在這個副本中,是什么天選之子嗎?
曾經(jīng)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自己的經(jīng)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yè)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
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shù)脑鹿?,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卑殡S著系統(tǒng)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
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边@束光,會就此熄滅嗎?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
“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他做這件事當(dāng)然是故意的。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此刻場面十分詭異。
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guān)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yè)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顯然,這是個女鬼。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wù)了?
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jīng)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作者感言
出現(xiàn)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