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
實在要命!(注:如需使用廁所,請出門五百米左轉,使用社區內的1號公廁。)
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
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叮鈴鈴,叮鈴鈴。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
但12號沒有說。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
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而11號神色恍惚。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
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呼、呼——”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
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
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相反,因為你身上有著能夠勾起他們欲望的味道,你會在所有人中成為他們追逐的第一目標。”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心臟跳得發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發生什么事了?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
可憐的老實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出迷茫。像是有人帶著怒意往這邊沖來似的。但這個問題他有自信。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作者感言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