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忽然就被看得有點心虛。
“真是不好意思啊。”秦非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語調(diào)歡欣雀躍,“一不小心就看穿了你們的計劃。”
他茫然無措地環(huán)視著屋內(nèi)眾人, 顫抖著聲音詢問:“我們還活著,對吧?”秦非眨眨眼:“我只是懷疑。”他期期艾艾地看著秦非,借著偽裝,羞恥又滿足地喊出了那句他憋了好久的話。
彌羊還在一旁嚷嚷。在往后面一點,丁立四人,甚至連開膛手杰克都同樣一本正經(jīng)地聽著。占了近半數(shù)的人頭卻只分到1/4份食物,你們到底在感動些什么呀?
這他爹的不就是比大小嗎??結(jié)果10秒鐘倒計時結(jié)束,他和鬼火的身體忽然迅速縮小、又縮小,直到縮成了兩個跟椅子腿差不多高的小人。
彌羊奇奇怪怪的模樣像極了精神失常,林業(yè)面帶怪異地瞅了他幾眼,問秦非:“你那邊的事處理完了嗎?”不得不說,體驗還挺愉快。走廊中,豬人哈德賽還等在那里。
社區(qū)靠近邊緣的無人小徑,秦非正向活動中心的方向一路走去。
夜晚這么漫長,玩家們不可能因為出現(xiàn)了間諜亡靈就徹底放棄所有安全區(qū)。“還記得我們討論過的嗎?豬人在開幕儀式上說過,這是一場動物表演。”
致使他做出這種決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今天他在游戲區(qū)外,看見的那個身穿黑衣的犯人。一個D級小趴菜居然敢命令大名鼎鼎的精神類盜賊榜首。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觸手,正順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向上攀升。
狐貍喊了老虎幾聲對方都不應(yīng),簡直忍無可忍:“回魂了,蠢蛋!”被A級玩家威脅了,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絕對不可能做到。”聞人黎明連連搖頭。
為什么在游戲區(qū)守則里,鴿子卻成為了絕對不能接觸的禁忌?刺頭雙手抱臂靠在門邊,冷笑一聲:“你在開什么玩笑?”
在副本里還一門心思惦記著享受,這樣的玩家,要么實力極強,要么毫無自知之明。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秦非是在進入閾空間前的走廊上找到鴿子羽毛的,這是否能夠說明,鴿子和域空間之間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
這一次玩家們做足了心理準備,岑叁鴉說過安全的左邊道路都那么難走,那右邊肯定只會更危險,說不定還有可能遇到怪物之類的。
秦非一對杏眼彎出漂亮的弧度,口中說出的話卻界限分明,不帶絲毫溫度:他不知道谷梁一個人在那邊蹲了多久,也不知道谷梁在干什么。
與他對視的玩家紛紛打了個哆嗦。彌羊下頜緊繃:“有沒有一種可能,1號社員的筆記不能全信?”林業(yè)與鬼火尚且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愣怔著站在原地。
薛驚奇站在會議室里,拿著他的擴音喇叭,試圖控制局勢:但聞人隊長想不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玩家是什么來頭,為什么要插手這件事?這是個老虎玩家,和秦非在綠房間門口遇見的不是同一個人,兩人身上的衣服不一樣,虎頭上面的紋理也不同。
她瞬間輕輕蹙起的眉頭和左右虛晃的眼神,足以說明,她正在說謊。眼前這個存在,雖然擁有著和他前次曾見過的“祂”一樣的外表。
秦非的額角突突直跳。
“冰面有一處裂隙時,灰蛾會全都匯聚過來。”岑叁鴉突然開口,“那假如再開第二處呢?”雖然只有短暫的片刻功夫,但好歹將他從死亡性邊緣拖回了一點點距離。
瓦倫老頭一個皺巴巴的老大爺,欺負起小朋友體型的秦非還有些威懾力,站在身高腿長的彌羊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這狀況秦非已經(jīng)不只一次遇到,上回在狼人社區(qū),副本即將結(jié)束時,他被拖進封印之海,見到的污染源也如眼前這副模樣。
“老婆是不是又有新的發(fā)現(xiàn)?”如此簡單的游戲,就能得到那一樣豐厚的回報,怎能讓人不心動?但又實在覺得有點惡心,干脆打消了念頭,和其他玩家一起老老實實向下爬。
有的靈體認為,秦非就應(yīng)該問一些足夠刁鉆的問題。
鬼蛛副本的地形特殊,和這座雪山峽谷有一些相似之處。擺滿餐點和香檳的餐臺被放置在甲板正中心,環(huán)繞著餐臺,一張張精致的高背椅和圓桌上,零星坐著不少“人類”。只能贏。
面對玩家熱情似火的招呼,他看似熱情外放,實際卻一直用嗯嗯啊啊來敷衍回答。
在場幾人中,除了秦非一開始就從王明明的褲兜里白拿了一塊以外,其他人都沒有找到陣營之心。
他的右手無名指輕輕動了一下。
他這么著急離開,只有一個原因。沒有一個人發(fā)出聲音。秦非看清來人, 調(diào)轉(zhuǎn)腳步,朝他們這邊走來。
秦非誠實搖頭,小辮子在腦后一啾一啾,彌羊在旁邊跟著一起搖頭,兩人活像兩只并肩坐著的波浪鼓。
秦非開始盤算著。但時間不等人。
帳篷里果然躺著個人。光幕那頭的觀眾已經(jīng)意識到,主播一但想憋點什么壞,就會下意識開始轉(zhuǎn)這個戒指,全都興沖沖地往前排擠。安全區(qū)并不是真正無敵的,只能防止外面的鬼怪,卻無法抵御內(nèi)部“亡靈”。
作者感言
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