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
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咱們是正規黃牛。”
漸漸的。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
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這下蕭霄就算是頭驢,也該明白過來事情有哪里不太對勁了。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
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秦非幾乎將圣嬰院玩成了一個全新的副本,每分每秒都是過去從未出現過的新劇情。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
當然也就沒能帶觀眾們參觀外面的小區。
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
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靈體直接傻眼。
因為秦非在招呼他靠近囚房的欄桿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向他刺了過去。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
被耍了。
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
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只要能活命。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
“我拔了就拔了唄。”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我不同意。”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油炸人頭的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了, 他們后趕來的這些人現在尚且都沒能平復心情, 光是看到結果,胃里已然翻江倒海。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
作者感言
成百上千只眼睛齊刷刷望向門口,形狀各異的扭曲鬼目似是放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