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皔ue——”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也正因如此,棺材對于san值的加持似乎并沒有在秦非身上體現出來。
“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
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版倝嚎尚校枰桓?人,及一活引?!鄙谧樱?/p>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蹦强p隙實在很小,車窗靠內的前沿又有一節多延伸出來的屏障,因此除非湊到接近零距離去檢查,否則幾乎完全不可能發現。
門外空無一人。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有什么問題嗎?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澳恪⒛恪?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
這是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里面堆滿了雜物,從房間的整體結構來看,這應該是某戶人家的閣樓。
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這兩人里雖然要靠三途來拿主意,但她本質上卻只是個給鬼火鋪路的而已。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
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啪嗒”一聲,室內的燈光亮起,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張并排的鐵質單人床。沒人!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罢O誒誒??”
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秦非:耳朵疼。下一秒。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有小朋友?一分鐘過去了。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p>
居然連觀眾的感官也一起影響!“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
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钡k算得上柔和的語氣中蘊含了一絲細微的笑意,“你并不需要為此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如果儀式完不成……他們一進副本就直接出現在了物業門口,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樣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階高階都混在一起,人數還恰好是雙數。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說干就干。
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
作者感言
蝴蝶可以肯定,以小秦的陰險狡詐,他肯定已經看出瓦倫老頭是和他們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