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fā)幾根發(fā)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
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fā)生。
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
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fā)給他的那本圣經(jīng)一模一樣。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他看見自己在教室上晚自習,看見下課后自己穿過馬路;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
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fā)什么糟糕的后果?”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嗒、嗒。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fā)生。
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已經(jīng)被釘死了。”他道。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林業(yè)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這也太強了吧……”
不知是什么緣故,在剛才的玩家們眼中,這個僵尸逼真得不像話,令人一眼便魂飛魄散。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更要緊的事?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規(guī)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又近了!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他會死吧?
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
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
……6號竟然準備拿他開刀。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
【炒肝店老板娘:好感度5%(老板娘對你不怎么感興趣,勉強能認出你是小區(qū)里的孩子)】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靠,他知不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一般的主播起碼要到c級甚至d級世界才會有!”“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
區(qū)別僅此而已。但那些僵尸卻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
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醫(y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作者感言
“老婆沖啊啊啊啊,勝利永遠屬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