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走廊上快步疾行,身后,隱約能夠聽見幾道不同的腳步聲。“十個人湊不夠,你們隊八個人,再加一個他。”身為盜賊,他的敏捷度很高,且十分善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彌羊臉上的表情都開裂了。烏蒙有力的雙手緊緊攀著被冰雪覆蓋的巖石,每一步都踏在穩健的位置。走廊在瞬息之間熱鬧起來,又在瞬息之間安靜下去。
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奇怪。
他不說玩家們也會自己滾得很快的。這已經不是秦非第一次聽到這段話了,但這回,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涌現出一個念頭:
他一邊向外走, 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報名冊。
“已全部遇難……”漫天飛舞的灰色雪片將視野模糊成一團。
他變成死者以后,陣營任務變得和秦非一樣了,不再需要尋找周莉死亡的真相,而是要去找“指引之地”。秦非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我們都被NPC的話術玩弄了。”
林業冷汗涔涔,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
他總覺得那些人已經兇多吉少。
和走廊上隨處可見的紅色大門不同,這扇散發著青草芬芳與生命氣息的淺綠色房間門,實在能夠給人極強的心理暗示。
前面是轟隆隆不斷運轉的絞肉機, 后面是插滿尖刀的監視器,林業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但是,沒有。
在清早的起床鐘聲敲響時,共有三名玩家死于非命。
那東西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周莉的手機和孔思明的不一樣,設置了四位數字的屏幕密碼。1號社員的登山日志中有寫到過周莉的生日,也寫到過1號社員自己的,秦非發兩個都試了試,成功將手機打開。但對于秦非來說,這卻并不是什么好兆頭,叮叮咚咚不斷響徹耳旁的系統獎勵提示,反倒像是催命鈴聲,引著他往黃泉路上飛速奔走。
秦非:“……”他們拿著同學的身份卡,很多話不太好套,畢竟,孔思明知道的信息他們本也應該都知道才對。
“其實吧,我覺得。”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越希望什么發生,那件事就越辦不成。
桌面上的湯粉還在冒著熱氣,就像是在任務開始的那個瞬間, 食客們齊齊消失了一樣。
遍布銹痕的大門粗糙斑駁,上面用白色油漆噴著一張巨大的鬼臉。這個詞讓秦非有些訝異,一直以來,他都理所當然地以為,余阿婆信奉并努力想要召喚出的那位邪神,就是污染源本尊。
秦非已經躍躍欲試地站在了射擊攤前。
真的是諾亞方舟。
你愛信不信。
秦非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風雪正在逐漸加大,刺骨的寒風阻滯著玩家們的腳步。他從出現后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行動卻并不受阻礙。
秦非已經躍躍欲試地站在了射擊攤前。那些怪物明擺著全是沖著秦非去的,被彌羊擋住后嘶吼咆哮著想將他打開,發亮的鬼眼緊緊盯著秦非的背影。
“……話說回來,我們這兩天晚上吃的罐頭,應該不會就是那個吧?”他把污染源碎片收攏回了黑晶戒里,效果和消滅污染源沒什么區別。
秦非指尖一頓,繼續摸索。
“我是玩家,拿到了死者的身份卡,地上這東西沒什么用,只是系統捏出來的一具空殼而已。”
她為什么會突然回家?秦非假好心地安慰祂:“沒事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孔思明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每次一說多話就整個人顛三倒四,秦非不再繼續和他搭話,讓他一個人冷靜去了。
雖然不太明白亞莉安為什么會和一個玩家混成熟人,但NPC非常意外地發現,自己倒是并不討厭面前這個青年。
鬼火伸手掏了掏耳朵眼,一臉迷茫道:“我沒聽錯吧,碎鏡片6/6?”大家早已做好夜間和鬼怪玩狼人殺的準備,可誰知道,僅僅過了一個白天,游戲規則就全部變了??良久。
作者感言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