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注意力卻全在他剛才提到的那個紋身上。雙眼緊閉,整個人蜷得像只蝦米,非常大聲地數著數:“215、216、217……”距離秦非上樓已經過去近半小時了,彌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像是正在努力忍耐著什么似的。
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
更何況他還因此受了重傷,又沒了一條手臂,能否活著離開副本都成為了未知數。
秦非同樣也在觀察著他。
秦非點了點頭,順便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我們的新隊友拿的是垃圾站工作人員的身份卡。”王明明的媽媽:“他可真是一個干家務的好手。”
“人呢??”“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秦非倚靠在稻草垛旁邊。其他玩家提出任何看上去帶有危險性的提議, 她都一概當做耳旁風。天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黑,頭頂的陰云沉沉下墜。
要他說,他們還不如在雪地上扎幾個帳篷過夜,反正又不是沒過過。
也就是說, 一場R級直播賽,秦非直接拿到了10萬多分。怎么還成陌生人了??
久而久之,彌羊已經忘記自己脖子上還頂著這個不屬于他身體的部件。
一行人一起出發,才離開帳篷沒多遠,烏蒙便看見遠處有紅光一閃而逝。
那是一個人。跑是跑不掉的, 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
屋子里開著很強的冷氣,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尸臭味,比先前濃郁數十倍的氣味迎面撲來,直沖天靈蓋。他正在想事。
“聞人隊長——”烏蒙抿唇,聽明白了對方的言下之意:“蛾子,我們也想到了,所以在發現密林會移動以后,我就把裝著蛾子的玻璃罐扔到了密林邊緣。”彌羊一臉氣悶,又帶了點羞恥地低聲斥罵道:“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蠱!”
D級以上玩家擠破頭也想擠進展示賽,奈何展示賽也有門檻。相片在空氣中無風自燃,本應該只是一個圖像的女童,在相框里露出驚恐又怨憎的表情,雙眼向下,死死盯著相框外的人。
就在那些肉泥入水以后, 水中的灰色劍齒魚們果然很快地平靜了下來。直播間觀眾險些笑瘋了。讓他加入無異于將整個團隊的危險等級提升一個難度。
電臺,或者電視。身后那幾人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
這一分的的確確缺失了。在夜色中,就像一輛轟然行駛的列車,無比醒目。秦非手背的皮膚條件反射般縮緊。
甲板上全是有身份的客人, 豬人不敢隨意對待,他抬起雙手向大家保證:耳側響起的聲音清冷卻柔和,仿似有著能夠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
蕭霄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遠處的房間里,NPC依舊坐在棋桌前。副本背景中已經提到過,他們來自Y大的登山社團,大學4年間已經組織過許多次集體活動。
但,作為在木屋中,也曾正面迎敵的玩家,烏蒙能清晰地感覺到,峽谷中的雪怪比木屋中的強。
想起剛才在王明明家的樓道里, 黑發青年倚靠在墻邊,一副漫不經心指點江山勸告眼前的菜鳥玩家和他合作的樣子,秦非不由得微微瞇眼。所以,即使是蝴蝶這樣的A級大佬,在面對余阿婆時,依舊只有萬分狼狽的份。
這不會是玩家動的手。過度疲憊帶來了劇烈的困意,呂心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
剛才靈體們說的那些話, 早已清清楚楚傳入了旁邊其他主播粉絲們的耳中。船工的眼睛驀地瞪大了。“噓。”秦非對林業比了個手勢,站起身來。
“哦?那你具體說說。”彌羊顯然不信。可能傷得比較嚴重,所以說不出話來。
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險的,手中拖著兩把巨大的斧頭, 一步一步踏著雪地而來,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腳步, 兩側是斧頭的拖痕, 像是蟄伏在雪中的蛇。“記住,在這個本里也繼續喊我菲菲。”
他帶著身后四人左穿右繞,在藍色的分支走廊里轉了三四個彎,最終停在一處分支走廊的盡頭。
“可以。要不要出去進行夜間探索的最終決定權在你們手里,我沒有權利多做干涉。”
作者感言
“雪村入夜生活指南。”秦非輕輕讀出標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