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
又近了!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
其實0號話里的指向很明顯。“完成任務之后呢?”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那可是污染源啊!“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寬慰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
10:30分寢室就寢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
“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不過他們現在是在里世界。
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頃刻間,地動山搖。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
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不要。”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啊!?”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
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這條線索假若讓秦非來解讀的話,或許可以讀出另一層含義:
“不過,這一點只有你正身處心之迷宮內部時需要注意。”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
怪不得。“嘔……”
作者感言
“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