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秦非這樣想著。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
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
“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也更好忽悠。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秦非:……
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他叫秦非。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詭異,華麗而唯美。
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秦非:?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這應該是最近幾年里F級直播間最高光的時刻了吧!”
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會是這個嗎?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
作者感言
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