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但若是要走,排行榜上的共享位置近在咫尺,追兵們也很快就會發現。
行了你別說了,知道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并且一點都不在乎了。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
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對面那張單人沙發上的青年。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
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
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草!草!草草草!”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鬼女:“……”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噠。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
“救命,主播扇人的樣子好S啊!!”
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秦非滿臉坦然。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條毒蛇,是無法被馴養的。
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嘖,好煩。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被賭徒盯上,很難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
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道:
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
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
作者感言
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