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沒想到,一切無關(guān)劇情。
……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wǎng)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那鈴鐺看上去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小小巧巧,不過半個巴掌大。
……竟然這么容易討好。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wù)的人是宋天。
秦非想了想,在“現(xiàn)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雖然醫(y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tǒng)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yī)生并不在這里。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秦非:“……”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走廊兩側(cè)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只要他們不離開這兒,san值就會永無止境地下落。
秦非神色淡淡:“鏡子。”
“所以。”他抬眸望向?qū)γ妫澳銈兪鞘裁搓嚑I?”左手傳來溫?zé)岬挠|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dān)憂地望著他。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tài),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nèi)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
秦非道:“當(dāng)然是我。”但12號沒有說。劇烈的晃動讓遍地石碑塊塊碎裂,蛛網(wǎng)般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
徐家的馭鬼術(shù)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三途要為公會里的其他人努力一把。油炸???
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很不幸。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秦非:“……”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這個新人想做什么?和導(dǎo)游套近乎嗎。”
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而后快速將視線轉(zhuǎn)開。NPC蕭霄的臉上浮現(xiàn)出濃重的不甘之色。
“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
蕭霄人都傻了。雖然鬼女否決了他的提議,但她說出口的話卻無疑給秦非打了一記強效定心針。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
規(guī)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蕭霄連連點頭。
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略過耳畔的風(fēng)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為了防止副本內(nèi)容泄露,系統(tǒng)在這方面做了相當(dāng)嚴(yán)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jié)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qū),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nèi)容的。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yīng)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為什么呢。
作者感言
然而這次,卻到底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