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
出什么事了?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這些半吊子們借著村子曾經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勉強混個溫飽度日。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在副本里,時間就是生命。
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鬼火知道的還挺多。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對方:“?”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秦非狠狠閉了閉眼。
林業沒穩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場面格外混亂。
只是……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
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有東西進來了。
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系統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
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觀眾:麻了,單走一個6。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秦非:“……”這些人格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精神健康方面的問題。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至于導游。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
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走廊一端,辦公室的門依舊敞開著。片刻過后,重回原地。
噠。
作者感言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